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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lout Shelter》Chapter 30 盾铁

《Fallout Shelter》

#同名游戏AU

CP: 盾铁,多CP

分级:目前PG-13 可能肉...吧?

作者:茄子

 

作者注:角色属于漫威,OOC和诡异的地方都属于我

写在前面:这是一篇番外,但是我觉得放在正文中似乎更合适。


Chapter 30(番外)

又名《Tony Stark的一天》

 

年前。

 

04:03 am

 

Tony从床上惊坐而起,冷汗湿了一身。

 

寂静的黑暗里传来奇怪的声响,他隔了一会儿意识到那是他自己急剧的心跳和惊骇的呼吸声。

 

噩梦对一个在末日里苟且求存的人倒是家常便饭,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梦境格外清晰且复杂,Howard和Maria的脸以他幼时熟悉的温和作为开端,伴随着Howard教他修电路板和Maria为他漆开星辰讲述过往。然后是他更熟悉的焦躁和疲倦,他们不断和他人争吵,有时是陌生的脸,有时则是和对方。

 

还有Jarvis。老Edwin是整座大厦里少有的、永远井井有条的人,也许是因为Maria说的“哦,亲爱的,他可是个英国绅士”。他经常陪着Tony,话不太多,但总是对Tony一切天马行空的问题都准备好了答案。Tony伤心的时候他才会难得露出一些无措的表情来,然后带着Tony去厨房给他做点心。

 

他们无一例外都死了。

 

七年前,Howard和Maria出门搜索可用资源时被变异生物袭击,死在离大厦五个街区之外的一个街角上,一天之后才被Tony派出去找他们的机器人发现。Tony把他们背回来,葬在大厦后面的一小片荒园里,在大厦里死去的人们都葬在那里。

 

半年之后,Jarvis也葬在那儿。他走得很安详,但是临终前也牵着Tony的手,沧桑的眼睛里一直藏着说不出的担忧。

 

他有一整年几乎每天呆在墓地,Howard和Maria惨白的脸,Jarvis手心最后的一点温度都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

 

直到他又发现Obediah曝尸街头。

 

对,他还梦到了Obediah。这很奇怪,他以前从来没有梦到过Obediah。

 

梦境里,Obediah微笑着说五岁的他和Howard一样是个天才,Obediah偷偷带十岁的他去看Howard明令禁止的武器库,Obediah和Howard争吵,Obediah拿枪对着他和Maria,六年前Obediah被他和Howard强行逐出大厦时表情阴郁而恐惧。

 

Obediah和他的拥趸们在大厦的“政变”失败之后想要夺取另一个避难所的资源,但是没过多久就再起内讧,一部分人暴露在辐射下很快死去,Obediah也在其中。Tony看到Obediah扭曲的尸体时犹豫了一会儿,但是仍然把他带回了大厦,葬在荒园的角落里,离其他所有人远远的。

 

Tony坐在黑暗里没有动,噩梦的影像在脑海中慢慢褪去。他静静地想,怪物、疾病、辐射。这个世界里有太多可以死亡的理由,而他不那么幸运地逃过了每一个。



04:23 am

 

Tony开始胃疼,上腹部抽痛提醒着他已经一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他只能伸手摸索着开了灯。

 

昏黄的小灯照出实验室里一团糟,昨天的测试再次失败,手稿和算纸摊了一地,连角落里他睡的行军床上也落了好几个废纸团。

 

Tony站在那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披上一件外衣,转身出了实验室,被走廊里明晃晃的灯一照,好一会儿才适应,捂着胃慢吞吞走向电梯。

 

大厦里每一层,从廊灯顶灯到衣柜里的小灯,都常年开着,从不熄灭,因为他总觉得黑暗里潜藏着什么洪水猛兽蠢蠢欲动,稍不留神就要把他一并吞入口中。

 

其实那样也好,有时候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些什么。

 

Maria对他说永远不要放弃希望,Howard对他说永远不要放弃尝试,Jarvis对他说永远不要忘记黑暗中有光。

 

哪有那么轻巧。

 

把他爱的人们一一埋葬之后,一些新的情绪在Tony内心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慢慢滋长。

 

Maria和Howard一直到死也仍有对方的陪伴,至少不算太过孤单。Jarvis辞世之后,Tony生命中最后一道光也消逝了,他不止一次自私地希望死的人是他,那样就不用再忍受如此无尽的孤独。

 

 

04:36 am

 

Tony在电梯边的茶水间先翻了翻,指望能在速食泡面和压缩饼干堆成的包装袋垃圾里找出什么能吃的,但是在他接连几日搜刮下,连速溶咖啡也欠奉。

 

他伸手用纸杯接了杯冷水,勉强喝了一口,只觉得胃更痛了,冷汗从额角渗出来。

 

他靠着柜子喘了几口气,咒骂在喉头囫囵几番,终究只能再摸出房间,按下了电梯。

 

电梯边有棵早就枯死的绿萝,Tony伸出手来捻了捻黄色枯叶,碎屑落了一地。那是以前Maria种的。

 

他按了负十二层,电梯门缓缓合上,狭小的空间让他一时有些呼吸不畅,好在很快就到了,他几乎是扑出了电梯。

 

餐厅里亮着灯,桌上仍旧乱作一堆,以前Jarvis用来做点心和饭菜的工具都摆在外面从来没有收拾,但是竟然没有什么灰尘。

 

Tony觉得有些奇怪,他有些时日没有来厨房了,来也不过是拿一些口粮,从来没有打扫过。

 

他靠在门边,伸手从柜子里摸出一袋压缩饼干拆开塞进嘴里,另一只手握起桌上的菜刀,抻着脖子吞下了一大口饼干,稍稍缓解胃里的焦灼。

 

不知怎么的他并不是很紧张,举着刀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听到了角落里传来簌簌声,几乎是坦然地转身,仿佛等待着什么最终判决——

 

“Dummy?”

 

他失踪多日的小机器人正举着一把掸子,把摄像头对着他,看起来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Tony松了口气,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干涩,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他放下菜刀,把饼干吞了下去,Dummy十分贴心地放下掸子,接了杯热水给他。

 

Tony有点发愣,接过杯子的时候鼻子一酸,他撇撇嘴把眼泪憋了回去。

 

他从来不哭。

 

看到Howard和Maria的尸体时没哭,把他们葬在一起时没哭,守在Jarvis床边不眠不休也没哭,现在被一杯水的热气一熏却莫名其妙有些想流泪。

 

他拍了拍Dummy的爪子,又从柜子里抱了些压缩饼干出来,塞在小推车里,哑着嗓子指挥Dummy:“陪爸爸去巡逻。”

 

 

11:06 am

 

Tony为了他的研究已经好几天没出过实验室那层了,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把几天旷下的例行检查都补上,从最底层的仓库,到最顶层的防护通道。

 

Dummy跟在他后面,发出一点吱吱呀呀的响声。

 

他以前很喜欢一层一层的检测。

 

Howard的大厦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杰作,也是曾经居住在这里的那些科学家最伟大的创造。人在绝境之中所爆发的强悍生命力是最绚烂的烟火,虽然欣赏者已寥寥无几。

 

Tony尤其喜欢倒数第二层的植物园。

 

那是他七岁的时候才完工的,保留了所有他们能找到的植物样本,研究室被包围在各式各样的植物中间,Tony喜欢跟着Maria踩在狭窄的林间小道上,人造日光从树叶间落下来,泥土和阳光的味道那么逼真。

 

大厦里还有小型养殖场,极少数大型动物,还有一些必需品的流水线。Tony小的时候认为大厦广阔无边,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其中,完好无损,运转自如。

 

近几年来他却很排斥走进这些地方,每次巡检都让他觉得大厦越缩越小,像个生态系统完整的孤岛,只是周围汪洋一片,把他困在那儿,束手无策。

 

Tony站在植物园门口深呼吸,这是最后一站。

 

Dummy想要跟着Tony一起进去,Tony原本不想让他跟着,检查完了还得给Dummy清理轮子里的泥,但是转头看了一眼门边Maria的名字,侧身又让Dummy进去了。

 

监控一直没有警报就说明植物园没什么问题,Tony来只不过是要核对一下所有留存的植物样本。

 

Dummy第一次进入植物园,谨慎地跟在Tony后面,在窄窄的土路上垦出一条沟。

 

Tony心不在焉地往手中的PAD上勾选仍旧存活的植物,划掉已经死去的,对地里长出的野草也只是看了两眼,在PAD上备注“记得除草”。

 

他转入另一片矮一些的植物丛,重复相同的工作。这一片死去的植物更多,Dummy在他身后把枯枝残叶压得咯嘣响,Tony有些烦躁,连着划去了好几棵他不太熟悉的植物。

 

这时候一阵清香钻进鼻子里,Tony皱着眉头抬头,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在周围枯黄的树枝之间尤其明显,上面开着几朵小花,花瓣外白内黄。

 

Tony在“鸡蛋花”下面一栏打钩,眼神一顿,看到Maria留下的手写备注:“象征孕育希望”。

 

呼吸梗在他喉咙里,Tony怔怔地看了一会儿顶上那朵花,纷纷乱乱的思绪涌过他的脑海,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碰碰它。

 

可是他低头看到了自己手指上因为干裂而渗出的血迹,衬着细小的花格外刺眼,在即将碰到花瓣时触电一样收回了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植物园。

 


12:27 am

 

Tony走回实验室的时候发现背后的Dummy留下了一路泥泞的轮子印,从电梯一路碾进实验室,正好停在他昨天唯一一张认为有用的算纸上,留下一个完整的齿轮印子,里面还压着一片落下的鸡蛋花花瓣。

 

他挥手把Dummy赶开,恶狠狠地说:“出去出去,让你搞破坏!下次把你送去和你爷爷奶奶作伴!”

 

Dummy垂着机械手,沿着滚进来的泥印子又滚了出去。

 

Tony一阵头痛,跌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仍然乱成一团的实验室,按着太阳穴发愣。

 

他开发手中的AI系统已经四年多了,两个月前整个系统才基本成形,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离成功那么近,但是随之而来无数次失败不断地在他的信心上重击,他一遍一遍从头推演设计,但是似乎始终缺了什么,试验到最后一步总会中断。

 

他叹了口气,把那张纸捡起来,盯着脏兮兮的字迹看了一会儿,原封不动把结果抄在了另一张纸上,把夹着花瓣的纸压在了杯子底下。

 


04:31 pm

 

Tony有了压缩饼干和热水打底,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一下午耐着性子把那一段他认为有问题的编码重新改了一遍,试运行显示没有问题。又耗时许久把其他几段分别测试了好几遍,单独看起来似乎都正常了。

 

他这时候姿势扭曲地盘在椅子上,咬着大拇指指甲,瞪着酸胀发红的眼睛再次核对结果。

 

运行正常,运行正常,运行正常。

 

今天看起来顺利得很。

 

Tony看了一眼杯子底下那瓣鸡蛋花瓣,舔舔嘴唇,努力把心里那一点点冒头的期望给压下去,盯着运行键发呆。

 

他的肚子又开始饿了。

 

Tony手指在运行键上犹豫了几秒,最终决定先去吃点东西。

 

“运行正常”四个字魔咒一样在他眼前乱飘,微渺可笑的那么一丁点名为“希望”的亮光不受控制地散进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里。

 

长久以来Tony从没觉得压缩饼干和白开水有什么不好,此刻也被那鸡蛋花瓣带来的希望之毒侵蚀了心脏,无端觉得压缩饼干的塑料包装太过寒酸,有心想改善一下伙食。

 

他飘出了实验室,一转头看到Dummy还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里,只不过把自己蹭干净了,两道干了的泥印子还蜿蜒在走廊里。

 

Tony“哼”了一声,朝他挥挥手,Dummy知道这说明Tony不再生他的气了,于是摇摇晃晃又跟了上来。

 

Tony先到楼下去摸了两个鸡蛋,顶着一头鸡毛想了半天,又去下一层挖了三个土豆,共计耗费一个小时零三分钟。

 

回到餐厅,看到一桌子复杂的工具没有一样会用,只能撇撇嘴,把那些玩意儿都收了起来。

 

他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个锅子,有模有样地架在了电磁炉上,勉强给自己炒了两个没糊的鸡蛋,咬了一口又想起来还有土豆,只能起身烧水去煮土豆,手忙脚乱中敲碎了两个碗。

 

土豆吃进嘴里的时候夹杂着没剥干净的土豆皮和没拌开的盐块,他泡了杯速溶咖啡囫囵一起吞了下去,也还算有点味道。

 


06:58 pm

 

Tony再次走进实验室,电脑屏幕蓝荧荧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看着几个“运行正常”的结果,不知为什么反而比吃饭之前心虚了一点,粗糙的土豆皮似乎泛了上来梗在喉管里,发痒发疼。

 

Dummy给他续了一杯热水,仍旧压在那张纸上,鸡蛋花瓣边缘有一点泛黄。

 

他盯着屏幕,吞咽了一下,壮士断腕,破釜沉舟地按下了运行键。

 

蓝色的进度条慢慢往前走,Tony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顶着肋骨疯狂地跳动,他不得不伸出手按着胸口以防它跳出来。

 

百分之五十。

 

Tony喘了一口气,极轻的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像是放大了数百倍。

 

百分之八十。

 

这是目前为止进度条走得最远的一次。

 

百分之九十,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

 

Tony死死咬着嘴唇,握着杯柄把杯子抵在下巴上。

 

百分之九十八。

 

进度条停住了。

 

“试运行失败”。

 

Tony脸色惨白,手中的杯子滑落,碎片撒了一地,热水溅在他的小腿上。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个月来第一百三十七次看着这几个字,绝望的情绪从按着桌面的指尖迅速扩散至五脏六腑。

 

在完全的寂静之中,情绪骤然爆发,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崩溃大吼,把桌上可及的一切都扫了下去,缆线和器械搅成一团,碎玻璃和金属到处都是,他转身踢翻了椅子,捂着脸嘶声大叫,跪在桌子前,额头撞在桌沿,握拳猛砸一边的抽屉。

 

那张算纸落在水里,薄薄的鸡蛋花瓣立刻萎靡皱缩,上面的泥渍和墨水晕开全部混作了一团黑色。

 

Tony嗓子嘶哑,跪着不住喘息,死死闭着眼,握拳在嘴边,咬到指节泛白,不再出声。

 


07:23 pm

 

Tony漠然地扶起椅子,把地上的垃圾一点一点扫了,顺便把走廊里Dummy留下的泥印子一并清理干净,然后又折回来,面无表情蹲在地上,把那点缆线重新一一整理,用夹子夹好。

 

他把行军床也给铺了,从上面抖落下来的纸团都扫进了垃圾桶,连带着地上那张脏兮兮的烂纸头一起扔进了垃圾通道里。

 

Tony把整个实验室都整理了一遍,恢复到好像刚建成的样子。

 

他全程抿着嘴,似乎害怕自己发出声音。

 

整理完了之后他又到隔壁小房间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和鞋子,倒了杯水,端着水杯站在实验室门口看了一会儿,胸口上下起伏。

 

五分钟之后他才重新迈进了实验室,一言不发地坐在原来的椅子上,从头开始调试。

 

 

11:47 pm

 

Tony分部测试完了几段代码,没有什么问题。

 

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按下了运行键,拿起水杯转开了头,盯着行军床边的白墙,眼神直愣愣地发呆。

 

他能听到进度条在慢慢前进,但丝毫没有回头的欲望。

 

 

00:00 pm

 

“Jarvis系统上线,正在进行初始化。”

 

“初始化完成。我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管理员先生?”

 

Tony举着水杯,盯着墙面一动不动。

 

“先生,我能为您做什么?”

 

六年多来整座大厦里除了他之外唯一的人声熟悉地击打着他的耳膜,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Tony看着空白的墙面,眼泪毫无阻碍地顺着鼻梁流下来,滴进杯子里,泛起一点涟漪。

 

他极其缓慢地坐在椅子上一点一点转过身,在有些微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与构想中分毫不差的蓝色界面完全铺展开,设置中已经接入的部分大厦系统数据一一显示,代表音量的那一栏微微跃动:“先生?”。

 

电脑屏幕上显示“运行成功”。

 

Tony死死攥着杯子,嚎啕大哭。

 

TBC



写在后面:这一篇番外的构想基本上和整个避难所的脑洞一起诞生,在现在的所有人都没有出现之前,独自一个人生活在大厦里的Tony,孤独而脆弱,坚韧而强大。

这是我觉得离这整个虚构的故事最近的一刻,希望看这个故事的人能和我有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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